阿三這兒

有兩件事，一直是我覺得很難跟小孩談，但又是遲早會面對，無法逃避的人生課題，一是"生死"， 一是"(兩)性"。

真的不是我想太多，三歲的小小孩，超旺盛的好奇心發揮在生活中的所有面向，每天"為什麼"、"為什麼"的已經問到這兩件事來了。我雖然還沒準備好要跟他真正討論這些事，但是也不想隨口敷衍、或是忽略他的問題。只好先採取兵來將擋、水來土淹的問到哪、回答到哪的方式。

還記得Ethan快滿三歲的時候，第一次直接的問了我關於"死亡"的問題，那時隨手在我的FB記下來:

      Ethan: "媽咪，狗狗也會死嗎?"　　＂會啊！＂　　Ethan:"怎麼死的?"
      媽咪:"等他太老太老，全身一點力氣都沒有，連呼吸的力氣都沒有，就再也動不了了。就像媽咪的波波狗一樣"。
      Ethan: "媽咪，你的波波死了，你就不用照顧她了，所以就可以照顧我了。是嗎?"
 

這過後不久，某天放學路上Ethan問起我關於奶奶的事，他說

     ＂XXX每天都是奶奶接他放學，奶奶是誰的人啊？＂

      我說：＂奶奶就是Daddy的媽咪啊＂

      Ethan又問，＂那我的奶奶呢？＂

      我說：＂奶奶生病病得很嚴重，醫生叔叔也幫忙不了她，所以她已經不在了，跟媽咪的波波狗一樣不在了。＂

       Ethan繼續問：＂那他們去哪裡了？＂

大哉問，＂人死後究竟去了哪？＂這可是Discovery Channel評為Top Ten Unsolved Mysteries in Human History裡排名第一的問題耶！我想了幾秒，只好回答，＂他們跑到天上當星星了＂。雖然這回答很不怎麼樣，不過看到Ethan看著天上傻傻的笑了笑，我想，也許純真浪漫一點的答案也是不錯的吧！

星星說Ethan接受了，而且他似乎也開始對＂生＂與＂死＂有了些概念。常有時會問我路上的花會死嗎？車子會死嗎？垃圾桶（！）會死嗎？我也就借機告訴他有生命的動物、植物和沒有生命的物品有甚麼不同。前不久，鄰居的老婆婆過世了，可能是聽到我和Ethan爸講到這件事，某晚回家看到鄰居婆婆家燈亮著，Ethan又問了：＂鄰居婆婆呢？她去哪裡了？＂ 我想了想，決定誠實以對。

        我說：＂鄰居婆婆很老很老很老了，老的不能動、也沒力氣呼吸了。她就也去天上當星星了。＂

        Ethan：＂為什麼她們要去天上當星星？去天上當星星了還會回來嗎？＂

        我說：＂因為她們在地上不能動不能呼吸，就不能起床、也不能出門散步出去玩啦（...媽咪有點詞窮了...)　但是到天上當星星，又可以在天上飛來飛去、到處玩，好開心耶。不過，去天上當星星就不會再回來了。＂

        Ethan(傷心貌）：＂可是我不想到天上當星星，我想在地上當人啊＂

        我說：＂你還是小朋友耶，還要先變成大人，再當大人好久，然後才會變好老好老，才去天上當星星啦＂

顯然我的安慰不是很有用，Ethan還是露出有點傷心又有點焦慮的表情，我一邊想該怎麼辦，一邊有點後悔是不是跟他說太多了。沒想到當我還在猶豫的時候，Ethan自己想出了他的答案，很高興的跟我說，

＂啊，那等我跟你都變好老好老，我們在一起去天上當星星，一起抱抱，好嗎，媽咪？＂

噢！當然好啊，我想破頭也想不出這麼美好的答案呢！！

Ethan突然雀躍起來，開心追問我: "可是我們是人耶，又不會飛，要怎麼去當星星?"

哈，這題簡單多了，我說"有小天使會來接我們啊，小天使有翅膀可以載我們，好不好啊?" Ethan非常滿意，臉上露出一種正在幻想的表情，然後，補了一句:

"還有Daddy, 阿嬤妮，阿公，通通一起，好嗎?? 好棒喔!!"

可愛的寶貝，你當是去旅行嗎?不過，如果在你小小的心靈裡，能把人生的生老病死當作一趟旅程，我們就先這麼一起擁抱這純真又溫暖的畫面吧。

小孩子的腦袋瓜，真是天馬行空，比大人還自由。而小孩子的心靈，真美!

 ps. 關於另一個"(兩)性"的課題，最近開始感覺到有很多的為什麼在醞釀中，待我觀察一陣，再看後續有沒有報導 ^^